贾兴,中国人民大学农村可持续发展青年人才培养计划第12/13期学员,前魔都新闻/新媒体工作者,新工人问题关注者与实践者,历史唯物主义者与女权主义者,发酵床养殖学习者与老石农场劳动者,猫狗之友,飘逸洒脱与沉稳内敛兼而有之,曾经的魔都型男、如今的“大胡子叔叔”……本文为贾兴这段时间参与第24届全国大学生支农调研交流会会务组和跟队工作的个人总结。
在本次交流会中,我主要担负两项职责:会务组摄影工作和左权分队跟队。
1.摄影工作
在永济进行理论培训期间,每项活动的图像记录都是由我和杨朔来完成的。他主要负责用相机拍照,作为活动宣传中长期使用和存档的照片;而我主要负责用手机拍照,作为短期使用的素材,供学员们在社交媒体上进行即时分享。摄影工作是一个很耗费时间精力的活儿,需要在任一项活动中及时进行多方位的图像记录,并在休息时间立即上传图片,以满足大家即时在各社交媒体上分享交流会图文内容的需求。由于我曾经从事过媒体工作,有一定的图像记录及处理经验,所以对这次做摄影比较乐意。但同时,由于被它占用了大部分的时间,我作为跟队同队员之间的沟通时间就相应被缩减了。
2.跟队工作
作为跟队,我对自己在本次交流会中的整体表现感到满意,至少是超出预期的。刚开始苗苗邀请我来本次交流会当跟队陪伴同学们一起下乡实践,我是非常乐意的,并且有四个期望:一是观察、学习支农调研交流会的运行模式,顺便实践下“蒲韩经验”;二是通过下乡实践增进自己对三农问题的判定与理解;三是观察当今青年学生的思想状态和认知水平,并评估当今乡建系统青培工作的价值;四是挖掘对社会问题有反思力的青年,争取利用身边的资源协助他们成长。
苗苗则给我提了两项基本要求:一是一定要保证队员们自己的主体性,自己要施行好“陪伴者”的定位,可以协助和鼓励,但不能喧宾夺主;二是争取把自己身上独特的元素带入到交流会中,给支农调研交流会增加新的活力。对于第一条,由于我之前在上海时参与过一些学生社团的组建工作和具体活动,并且长期和一些“98后”小鲜肉保持互动,早就认识到在成熟的互联网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青年在视野和认识方面相对要大于前人,并且对权威、定律的质疑更激进,他们完全能够在一定引导下自我组织、自我管理,只要把前期指导工作铺垫好,可以尽情让他们发挥作为主体的能动性。对于第二条,正和我的期望相符,自然不必多言。
在永济的理论学习,队员们普遍反映对理论性、抽象性内容不易接受,而对经验性、可观性内容较易接受。我结合之前的经验,做出了以下基本判定:如今这一代青年成长在去工业化的中国社会中,由于客观环境的变化,他们相对较少地受到社会矛盾的直接冲击和感染,对社会问题缺乏关注和反思,而更多地是从自身的需求出发,来寻求成长的机会。要做好他们成长的陪伴,我觉得首先要理解他们的需求,发现他们对社会做出改变的企图和力量,“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找到他们的心和理,才能更好地引导他们对历史的参与。
于是,我在之后下乡实践中,尽量将自己要分享给队员们的观点都附着在具体的行动和交流上,使大家在有了自己基于实践的认识或思考过程后再来接受新的观点,更能引发有效的思考及其带来的认识上的成长。虽然一星期很短暂,但还有小有成效的,大家至少开始对工人问题、体制问题、三农问题等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并愿意阅读一些相关书籍。我觉得青年培养是个非常需要耐心、更需要技巧的工作,但最关键的还是要真正以青年为本,愿意从他们自身的需求出发来结合实践不断引导和跟进。
本次下乡点姜家庄位于太行山深处,对外沟通极不顺畅;村里常住人口只有100人左右,且平均年龄高于50岁;本村为纯农业结构,种养皆有,土地贫乏,自给自足;青壮年皆外出务工,在高生活成本的城里也多靠租房立足。但即便是如此落后的小山村,道路、房屋、电、网等基础设施建设皆相对完善,温饱问题更不在话下。村民们多对当今民生政策感到满意,仓廪已足,对老农来说,多无他求,可见中国在过去二十多年中进行大规模中西部投资建设的社会性成效。
这番景象,使我更加确定了曾做出的“当今中国缺乏激进式社会运动的群众基础”的判定。不过可以推想,对于新生代农民工来说,在城市的高昂生活成本和“一切向钱看”的低俗商业文化的双重排斥之下,不易在都市中觅得立足之所,而乡村从事农业生产的超低收益更无法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待不下的城市,回不去的乡村,穷则思,思则变,未来社会变革的群体力量还是应该在身处城市、农村双重“边缘”的底层年轻人中去寻找。
在本次下乡实践中,我队主要进行了三个方面的工作:爱故乡夏令营、历史文化调研和文艺活动。像这种短期的下乡活动,我还是第一次参加,但由于之前在人才计划依托于蒲韩成熟的综合性农民合作社学习过半年时间,还是非常胸有成竹的。通过我前期的协调和引导,队员们各项活动的开展都有序、有效。
夏令营主要是和孩子们互动,调研主要是入户访谈,文艺活动主要是和阿姨们一起互动,这些都是我在蒲韩学习时曾长期涉及到的。蒲韩成熟的农村社区工作经验有太多可以借鉴和推广的地方,当到了另外一个村庄进行独立实践时,我才愈发意识到这半年多的学习对我成长的影响之深。
作为曾经的深度“恐童症”患者,在蒲韩累计半个多月的幼儿私塾实习经验使我能够超出预期地和姜家庄的孩子们进行良好互动,并能够有爱心、有耐心、平等地和他们相处;作为曾经羞于歌舞的汉子,在经过蒲韩团队几次小的集体文艺活动熏陶之后,能够拿起扇子和阿姨们一起跳左权小花戏,并学会了另外两套广场舞;作为曾经对爱故乡理念一知半解、对农村社区工作充满疑惑的城市白领,在经过对蒲韩社区运作理念和模式的半年学习之后,能够突破惯性思维甘做“媒介”,让姜家庄的老人、中年人和孩子们有机互动,让调研和文艺活动取得的本土化成果回馈到夏令营中,以践行爱故乡理念……这些都是我对“蒲韩经验”的实践,更是“蒲韩经验”对我的良好塑造。
虽然每届大学生支农调研交流会只有短短十天左右时间,但像这种实践者、学者、青年学员和学生发生激烈碰撞,高强度的学习、交流和实践的模式,其作用是远远超出常规化的教培的。我庆幸自己能够参与进来,也希望这种青培模式的各方面经验能够真正积累下来,把理念更加明确,把机制更加细化,使引导和跟进能够持续,让“陪伴青年成长”的良好社会效用愈发闪亮!
文章出处:“蒲韩新青年公社”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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